我的第一篇散发油墨芬芳的文章,是大学时写的一首纪念“五四”的散文诗。然而,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写作,却说不出准确的时间。只记得在中学时,我的作文常被老师作为范文张贴在教室的“学习园地”。要说和写作结下不解之缘,到开始尝试着写一些自认为满意的作品,还得从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说起。
那时,我在一个科研单位的情报室工作,每天都和图书资料打交道。有时将国外资料翻译成中文,有时将其他资料整理成综述,有时写写论文和科普作品,间或也发表一些科技类的消息和通讯。几年下来,领导在看了我的一些文章后,得出结论,说我是个写文章的人,并把我调到了办公室。后来虽然工作调动,但我几乎都被安排在与写有关的部门。于是,一直写到现在的白发丛生。
都说文字工作是一份艰苦活,我对此深有同感,并且一度因之进了医院。那是1985年7月,我携带论文到山东参加一个全国性的会议,会议刚开半天,突然接到单位通知说要我赶回写党代会工作报告,下午宣读完论文后,我连忙从长岛赶到烟台,从烟台乘车到济南,再由济南坐火车到武汉再转回长沙。次日清晨回家后,我立即收集有关资料,找有关人员进行了解。晚上开始动笔,清晨初稿快写好时,我突然冒汗,头昏眼花,摸着墙壁去了趟厕所,下楼后,门卫扶着我回家便晕倒了。经医师检查,是过度疲劳导致心脏缺氧,供血不足,心动过缓,住了两天院才基本恢复,而心动过缓则伴我至今了。
对于一个“爬格子”的人来说,加班加点甚至通宵达旦写作,是经常的事,有时是工作任务重,有时是时间太紧,有时则是自身的灵感使然。1996年10月的一天下午,我正在为纪念水口山矿务局建矿100周年写一份领导讲话稿,当写到“改变了原‘披麻戴孝’平罐炼锌落后的工艺”时,突然接到弟弟的电话,说母亲摔了一跤,中风了。我连忙带上未写完的稿子,于傍晚赶回了家。坐在床边,一边守护着不省人事的母亲,一边赶写着讲话稿。第二天上午,我将稿子托看望我母亲的同事带给了领导,领导拿着讲话稿参加了纪念庆典。由于我的母亲曾中风一次,留下半身不遂的后遗症,这次中风后仅在床上躺了三天就与世长辞了。未曾想到,我的一句“披麻戴孝”竟一语成谶……
几多艰辛,几多收获,一路坎坷,一路欢欣。虽然写作是一项枯燥而辛劳的工作,但当那些鲜活的素材通过笔尖流淌到稿纸上并传递给更多的人时,当写的材料、报告多次受到领导肯定时,当自己的新闻和文学作品常常被报刊杂志刊登时,当发表的作品获奖时,心中的快慰便油然而生。而且这种快乐和成就感,是只有自己才能体会得到的。写作是一种美,一种源于生活源于真诚、充满快乐充满理性、充满忧伤充满灵感的清澈见底的美。
生活有苦有乐,写作就是写生活。写作苦,是因为生活也有艰苦;写作乐,是因为展现出了美好的生活。世上本没有路,走的人多了,也便成了路。热爱写作的人,用文字去审视现实、思考问题、感悟生活;去歌颂真、善、美,鞭挞假、恶、丑。正因为有了他们,世界才变得如此热闹,如此美好。“能把阳光送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的,只有天上的太阳和地上的文字工作者”。
寒来暑往,年复一年。我就这样在写作中快乐,在快乐中写作,在写作中实现人生价值的追求。写作,圆了我的记者梦;写作,圆了我的作家梦……